东陵不笑生

暗搓搓的萌起来

【逸真】答应你的事(《结婚》番外)

@

请大家在看的时候秉持这样一个信念——这是一篇甜文,绝对的甜文,谢谢

正文《相亲》https://jinyaoyao927.lofter.com/post/1e7cc80c_d127e74

《相亲》的番外《结婚 上》https://jinyaoyao927.lofter.com/post/1e7cc80c_d2b14de

答应你的事

夜色凄凄,流星的余韵在空中划过最后的光亮,慢慢消散。风X逸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地仰望,在寒风中勾出一道落寞的背影。

羽X真赶到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脏的某处猛地一缩,酸酸的味道漫开,有点疼。

“你来了。”风X逸回头,平和得不似往昔。

羽X真定了定神,迟疑着走到他跟前,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对不起,我又失约了。”

“没关系。”风X逸一把捞过那双手,小心地捧住,即使隔着一层机械手套,仍旧一边呵气一边努力地去焐热:“只是可惜,两百年一次的流星雨,此生是没机会跟你一起看了。”

今天的风X逸温柔的不同寻常,羽X真低下头,胸口闷得让人窒息,他宁可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地吼他蠢货,然后傲娇地等着自己去讨好。风X逸勾住他的下巴,飞快地啄了一下,笑道:“还好羽皇陛下我英明神武当机立断,已经许过愿了。”

幼失恃怙,早早置身于朝堂的风诡云谲之中,风X逸已经失去了太多。可是在这一刻,原本属于少年人的稚气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眉间。羽X真也似受到感染一般,跟着笑起来:“陛下许了什么愿?”

“我许了两个愿望。”风X逸忽然停下来,羽X真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想捂住他的嘴,却没来得及。他还是听见了风X逸的声音,很轻,却很重,一个字一个字坠在自己心头,带着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风X逸说:“终我此生,唯你一人。”

他捉住羽X真的手,贴在唇边,挑了挑眉:“怎么,我的羽后害羞了?”

羽X真撇过头,轻声道:“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风X逸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你,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失信过?”

羽X真愣愣地看着眼前人,泪水慢慢蓄满眼眶,蓝色的眼波燃起一瞬最耀眼的光芒,很快,就一点点地湮灭。他近乎绝望地摇了摇头:“羽皇陛下,难道您忘了,后天便是您的大婚。”

“羽皇?”风X逸沉默下来,忽然笑了:“我是吗?”

对于风X逸来说,羽族的皇并不是万人俯首的荣耀,反而是一场恶毒的玩笑。即使他的鞭子越来越凌厉,即使他的行止越来越威严,即使他的手腕越来越高超,却越来越挡不住澜州上下对他展翼礼的“期待”。

一个生无翼孔的皇如何带领羽族自由地翱翔?

野心勃勃的雪凛,蠢蠢欲动的人皇,忠心耿耿的下属,就连风X逸自己都对答案充满了好奇。

“如果我是真正的羽皇,怎么会连你的手都保不住?”

羽X真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护住左手,受刑时的疼痛与绝望早已钻进了骨髓,成为此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风X逸早就知道,身负片羽命格的他,与星流花神真心一吻,便能唤得星流花开,帮助他生出翼孔。风X逸也知道,雪飞霜做梦都想为他跳一支滕鸾舞,有了她便有了雪家的护持,即使生不出双翼,朝野上下何人又敢置喙?

就在这时,一心想加入菁英会出人头地的羽X真累倒在了他的门前。

后来,他送给羽X真整座清风苑,羽X真还给他一个飞翔的梦。那是一双机械翅膀,几经改良,熬的羽X真都病倒了,这才有了雏形。可第一次试飞就遭遇了意外。风X逸断了三根肋骨,羽X真被摄政王风刃冠上意图谋害羽皇的罪名,押进了囚室。

风X逸提着鞭子就往外冲,却被雨瞳木等人拼死拦下。羽X真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刺激和试探的棋子。刺激风X逸犯错,顺便试探羽X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了分量,也就等于抓住了他的软肋。

风X逸紧咬牙关,青筋暴突,最终还是冲进了囚室,却在推开门的那一霎,被机关碾压下流淌的血水染红了双眼。

羽X真的手废了,风X逸的飞翔梦断了,身为星流花神托身的易茯苓也忍受不了风X逸心有他属,黯然离去,从此下落不明。

于是,雪飞霜成了唯一的出路。

“礼不成,雪飞霜便不是羽后。”羽X真心中一凛,“什么意思?”风X逸拉过他的左手,轻轻抚摸:“我早就答应过你,你的血不会白流,你受过的痛我也会一并讨回。”

“陛下!”羽X真反手拉住他的袖子,焦急道,“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难道你要在婚礼上……”

“你这个蠢货终于聪明了一回。”风X逸刮了刮他冻红的鼻尖:“雪凛认定的主子一直都是风刃,娶雪飞霜不过扬汤止沸,若不釜底抽薪我又如何成为真正的羽皇?”

“婚礼人多事杂,最易浑水摸鱼,我已在迎亲队伍中安插人手……”羽X真越听眼中流露出的担忧越浓,风X逸住了口,转而温言安慰,“你放心。”

“雪家势力庞大,眼线众多,而你势单力薄,若不能一击即中……”

“我?”风X逸敛眉垂眼,“我有雨瞳木、向从灵、杜若飞、月云奇一干兄弟生死相随,我还有你。羽X真,你愿意追随我吗?”

风X逸的眼神郑重而严肃,他的语调低沉而蛊惑,羽X真不自然地想要避开,却又无路可退,仿佛只有跟随眼前这个男人的脚步,才能踏出一条生路。

“我羽X真在此立誓,终生追随风X逸,忠贞不二,如若违誓,便让你一剑穿心,不得好死。”

风X逸深深地看着羽X真,莹莹星光在他的眼中闪耀,汇成一片星海。他伸出长臂,搂住羽X真,紧紧地,仿佛要嵌进自己的身体,温热的鼻息吞吐在羽X真的脖颈间,“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忘记了。”

羽X真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嗯,我答应你。”

相拥良久,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十指相扣,一起抬头望去。此时天幕环抱,孤星寥寥,却有种别样的宁静与安详。

羽X真稍一侧头,发现风X逸也在看他,顿感脸颊发烫,心头乱跳,转移注意力似的问道:“陛下,您刚才许了两个愿望,第二个是什么呢?”

风X逸刚要开口,又顿住了,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是你说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等到功成,你自然就能知晓。”

不待羽X真追问,黑暗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是雨瞳木。羽X真见他出现,知道必有要事。果然,风X逸双手按在羽X真的肩头,亲了亲他:“等我回来。”说完便匆匆离去。

羽X真立在原地,忽然目光一凛,抬手捻过一片翩翩下落的墨羽,沉下嗓音:“你都听到了?”

“风X逸突然请婚,我料到其中必有曲折,果然如此。”雪凛不可一世地从天而降,缓缓收起羽翼,“可怜你姐姐还以为风X逸回心转意,真心为了她大摆排场。”他双手背在身后,围着羽X真慢条斯理地踱了两圈,眼见后者刻意挺直了脊梁,这才道:“你做的很好。”

羽X真冷哼一声:“若非雪大人派人阻挠,让我屡屡不得赴约,只怕我会做的更好!”雪凛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哈哈大笑道:“风家小儿身处弱势,没有你,也不过让我多欣赏几天他困兽犹斗的样子罢了。”突然,雪凛用力握住羽X真的左手,羽X真面容扭曲,额上都渗出了汗珠,却仍死咬下唇,不愿出声。

雪凛最看不惯他这份傲气,明明是下贱婢女所出,连姓雪的资格都没有,偏偏生就不愿屈服的性子,真当自己是贵族吗?他蓦地甩开手:“相反,若有人临阵倒戈,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还真谢谢雪大人的关心。”羽X真吃痛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雪凛感受到他的怨恨,好笑道:“若你乖乖听话,在机械羽翼上的手脚做的彻底一点,哪里还要劳动摄政王与我设下这出苦肉计?”

“制造意外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瞒天过海又要设计精准,谈何容易?”雪凛抬手制止了羽X真的辩解。“事情到底如何,你我心里有数。别怪我没提醒你,没了雪家,你什么也不是。”说完,双翅一振凌空而去,徒留下羽X真一人面色惨白,独立于黑夜之中。

 

大婚当天,鲜花满地,红绸漫天,成百的羽人伴随着欢庆的号角在空中舞出动人的旋律。整个南羽都的百姓都涌到街头看热闹,场面十分奢华隆重。

风X逸身着红衣,发束金冠,站在祁阳宫高高的台阶上,睥睨脚下的一切,不辨喜怒。雪飞霜一朝得偿所愿,美人红妆,愈发娇艳动人。她在雪凛的陪护之下,一步步走上红毯,走向她命定的羽皇陛下。还未走到最后一阶,她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风X逸邪魅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执起那只柔弱无骨的玉手。

风刃早已立在皇座之前,雪凛上前一步:“王爷,文武百官都已经在天和坛恭候陛下了。”

风刃一点头,对风X逸道:“今日为陛下主持大婚,是我风刃的荣耀。这些年来,我每每谦恭自省如履薄冰,生怕哪个决断有失,还给陛下的江山有所缺憾,会愧对九泉之下的皇兄。”

风X逸扬眉道:“皇叔治国有方,又有雪大人从旁协助,您多虑了。”

风刃一摆手,侍立一旁的宫人便恭敬地奉上三杯酒。风刃举起其中一杯:“这第一杯,是敬给皇兄的。臣弟,今天算是功德圆满了。”说完便一饮而尽,不待众人回过神来,他又举起一杯:“这第二杯,是敬雪大人的。”

雪凛接过宫人献上的酒杯,笑道:“不知王爷为何要敬微臣?”

风刃道:“雪大人,你我一殿为臣,两朝尽忠。求得不过是史书上的千秋一笔。大人,可知自己的两功一过?”

“微臣愿闻其详。”

“我南羽都能有今天的繁荣鼎盛,全仰仗于雪大人这样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来主掌大局。这第一功,自然是辅佐社稷之功。”

“王爷言重了。”雪凛与风刃对饮而尽,后者拿起最后一杯:“刚才那杯是敬雪大人的。这杯,是敬雪国舅的。若非你家风卓越,皇后德才兼备,知书达理,怎得陛下亲自请婚?雪家有女为皇族开枝散叶,当真是不输于第一件的大功。”

雪凛哈哈一笑:“王爷,今后雪家定当上下一心,为王爷效忠。”此话含义露骨,已是大大的不敬。

雨瞳木等人手握剑柄,蓄势待发,风X逸却未见怒,长眉一挑:“皇叔刚刚说雪大人有两功一过。不知这一过是?”

雪凛一掷酒杯,大声道:“我这一过就是忍这小儿忍太久了,王爷登基才是人心所向,弑君的罪名我来背,来人!”话音刚落,迎亲众人手执冷兵,将风X逸团团围住,喜庆的红衣下露出肃杀的黑色铠甲。

风X逸变色道:“雪凛,你当众谋反,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雪凛得意道:“黄口小儿,你安排的人马早就被我掉包了。更何况,宫内宫外禁军尽归我手,你又能耐我何?”说完,持刀便要砍向风X逸。

雪飞霜扑出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哥哥,我们说好的,只要风X逸娶我你就不会伤害他的。”

雪凛一把将她掀开,脚下步子未停,一边走一边吩咐:“把郡主拉下去!”无数禁军从宫殿的角落涌出来,将风X逸等人团团围住。向从灵反应最快,当即持剑而上,雨瞳木等三人紧随其后,却都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雪凛。眼见风X逸在劫难逃,突然,斜里飞过数道银光,生生击偏寒芒,刀锋带着一缕断发飘然落下。

是流光飞环!

“蠢货!你来干什么!”风X逸又惊又怒。雪凛咬牙切齿,恨声道:“羽!还!真!”

风X逸一把将羽X真挡在身后,斥道:“雪凛,你欺君擅权紊乱国政,上违遗诏下虐生民,此一过已掩盖所有过往之功,还不与我将此乱臣贼子拿下!”

“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风X逸冷哼一声,眼神狠戾:“难道你以为我毫无准备么?”

“啊”、“啊”、“啊”,迎亲众人突然纷纷瘫软在地,雪凛惊疑不定之间,忽感身体发软,无力感迅速在全身蔓延,几乎连手中的刀都拿不住。

只要买通亲近之人,毒倒众人并得难事,难就难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毒倒自己。雪凛不可置信地看向始终一动不动的风刃,只见他双眼微阖,气定神闲,殿内的惊天巨变也未能撼动他的半分优雅。风姿如此,曾令多少人心折,其中也包括自己。而今再看,却多了一份悲愤与可恨!

只见风刃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抛给自己的侄子。风X逸一把接过,直接高举过顶,提声喝道:“先皇金羽令在此,全体禁军听令,合力围杀雪氏一族!”刚才还对准风X逸等人的枪头顿时倒戈,直指雪凛和雪飞霜。

雪飞霜凄然道:“X逸,连你也骗我!”

雪凛稳住心神,以刀拄地:“小儿,你不会以为以为如此雕虫小技,就能伤到我的筋骨吧?敢问你如何对待我在宫外的三支禁军?”

风X逸道:“你的禁军是一早就布置在天和坛了吧?没了文武百官,我这个羽皇也就做到头了。可惜,你能想到的,我一样能想到。”

雪凛不屑道:“没有虎符,仅靠这么几个宫中禁军,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殿外奔进一人,跪倒在地:“启禀陛下,人族兵马已到,天和坛的叛军已经全部拿下了。”

“白庭君!”雪凛几乎要瞪裂眼眶,“怎么可能!”

“为了易茯苓的安全,他自然什么都答应。”

“好!好!好!”雪凛怒极反笑,“啪”的一声张开双翼,凌空朝风X逸扑过去。倏然!整座祁阳殿亮起耀眼的金光,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风X逸展开羽翼,那是象征皇者的金色羽翼!雪凛来势惊人,风X逸却比他跃得更高,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随即毫不停顿,转身一剑荡开,挡下数枚流光飞环。羽X真见一击未中,反应也快,抬手又是一枚暗器。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风刃尚未反应过来,便痛哼一声倒地,要害已被人制住。

此时的雪凛也已是强弩之末,趴伏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风X逸好整以暇将长剑搁在他的脖颈上,斜眼看向羽X真:“雪公子,下手之前,还请三思。”

陌生的称呼让羽X真有些反应不过来,满室的金光太过耀眼,他双眼酸胀,几乎要留下泪来:“原来,易姐姐并非失踪,而是与陛下互通了心意。”

风X逸的眼神充满戏谑,像刀子一样在他的左手上来回刮过:“那还要多谢雪公子的成全。”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十指连心的痛从指尖瞬间蔓延到心脏,羽X真的手微微有些抽搐,他勉强仰起头,与风X逸对视:“只是她是否知道,与他真心一吻的人已将她当作与人皇交易的筹码?”

“敢问雪公子,当初你献上机械羽翼时,是否想过曾与我立下盟誓,此生不负?”风X逸大笑数声,连连摇头,“我原以为,这世上起码有雪公子是我的知音人,没想到却也蠢笨至此。”

“所以你将计就计,假意为难拖延,好让风刃有机会废了我的手,一来讨好易姐姐换得星流花开,二来制造自己深陷困局的假相,一边示弱一边顺势请婚设下埋伏,三来以愧疚取得我的信任,帮你传递假消息。”羽X真苦笑道:“陛下睿智,一箭三雕,‘知音人’三个字还真愧不敢当。”

“若不先骗过自己,又何如骗过别人?”风X逸冷冷道,“羽X真,你就是骗不过自己,如今才会一败涂地。”

羽X真听过风X逸无数次的唤过自己的名字,他曾因自己屡次失信而怒喝,因看见自己贪吃的模样而宠溺无奈,也曾因自己迷失在雪夜的森林中慌张呼喊,更因未能保住自己的手而愧疚到哽咽,陪护在床边一遍遍地低喃。

一次次的呼唤,一点点的沦陷。

直到此时羽X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竟可以如此冷酷,冷酷到让人无法呼吸。

是啊,眼前这个人不是风X逸,而是羽族真正的皇。

“羽族上下一心,从此海清河晏,是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不是?”风X逸微微皱眉,羽X真的眼泪终于落下来,“那时你不肯说出口,我就应该猜到的。”

他猛地拽起风刃,一手勒住他,另一只手上的流光飞环对准了他的脖颈。风X逸的剑尖刺进雪凛的胸口:“羽X真,你敢妄动!”

羽X真勒紧了风刃的脖子:“若不妄动,只怕雪家今天要全部覆灭于此。”

风X逸略一沉吟:“羽X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只要你放了皇叔,束手就擒,我可担保你和你娘的安全。”

羽X真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我娘。”

风X逸厉声道:“难道你还想赦免整个雪家?”话一出口,似乎是怕激怒羽X真,风X逸又放缓语调道:“雪凛待你如此,雪家甚至不允许你姓雪,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们?”

羽X真哀伤地看向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雪凛虽待我不好,但姐姐和其他人却未刻薄于我。小时候我做错事被罚没饭吃,一位小哥哥就把他的吃食分给了我。他们或许只是雪家的仆役,但也都是雪家人。他们大多小心翼翼地活着,从未行差踏错,就算陛下开恩留下性命,他们这辈子也必须以罪奴的身份活下去,一辈子遭人白眼欺凌。”

“成为王,败为寇,自古如此,你又能救得了几个?”

“能救几个,便救几个。”羽X真脸色苍白,眼神坚定,“陛下,羽X真不贪心,只望您答应赐予殿中雪家众人解药,饶过他们的性命,您的皇叔便能安然无恙。”

“你答应我的事从未兑现过,让我如何相信你?”

羽X真凄然一笑:“陛下神通广大,就算我失信,不一样掌控在陛下手中?”

风X逸思索片刻,手一挥,禁军顿时散开。雨瞳木看了一眼风X逸,见他点头,这才与向从灵等人将解药喂服给瘫软在地的雪家随从。不消一会,众人已渐渐恢复体力,只有雪飞霜连续遭遇多重打击,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羽X真催促道:“雪凛已经不行了,你们带上我姐姐,快走吧。”

众人瞧瞧羽X真,又瞧瞧躺在地上濒死的雪凛,一时惊魂未定,不敢动弹。风X逸一声爆喝:“还不快滚!”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命,哪里还记得要带上雪飞霜?

风X逸见状:“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羽X真心中着急,又不敢将风刃脱手,只得不断呼唤雪飞霜:“姐姐!姐姐!你快醒醒!”

雪飞霜似乎真的听到了羽X真的呼喊,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满脸嘲讽的风X逸手持长剑,剑端正没入兄长体内。她发了一会愣,神智渐渐恢复,哀痛地放声哭喊:“哥哥!”随即一个扑身,捉住风X逸的佩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羽X真惊得松开风刃,赶紧冲过去,风X逸也是一惊,连忙抽剑,却在后退的那一霎那,突然将剑往前一送。

羽X真只觉心口有一道细微的痛觉,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似的,浑身发凉。他双膝一软,正好倒在风X逸的胸口。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仿佛有雪飞霜的呼喊,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数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忽然轻笑一声:“幸好,答应你的事,总算有一件是能做到的。”

“陛下,你赢了。”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天空终于放晴。

四岁的羽X真跪在檐廊下,瑟缩成一团。他小心地观察四周,确认雪凛不在附近,赶紧朝冻得发紫的小手呵了口气,来回搓了搓。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羽X真赶紧趴伏在地。良久都未听到动静,羽X真大着胆子抬头偷看,却被一张放大的脸又吓得倒回去,很快就又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好,深怕被别人看到似的。

脸的主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好整以暇地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突然捏了捏他的脸,软软的,只是冰得人一激灵:“你怎么跪在这里?”

羽X真这才看清来人的长相,虽也是个孩童,七八岁的样子,却是飞眉入鬓,俊逸飞扬,说话的时候背着手,气势凌人,像极了雪凛。大概又是雪凛新晋的小伴读吧,羽X真暗暗猜想,因此乖乖答道:“我是羽X真,我摔碎了雪凛哥哥的杯子,所以被罚跪在这里。”

“你是雪凛的弟弟?”孩童上下打量他一番,一脸不信,“那你为什么不在祠堂里跪着,反而要在这里找罪受?”

“哥哥说我是婢女所出,身份低微,不配进祠堂的。”羽X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哥哥,我已经跪好了,你别跟我哥哥告状好不好?”

孩童挑了挑眉,瞥了眼垂挂在檐边的冰棱,狡黠一笑:“既然你不能进祠堂,不如往外挪一点,那边阳光好,你跪的也暖和一点。”羽X真还有点犹豫,孩童一边安抚一边不由分说将他拉过去:“放心,我不会跟你哥哥告状的。”阳光撒下来,虽然还是冷的厉害,但总比刚才要好的多。羽X真感激道:“小哥哥,你真聪明。”孩童偷笑了一下,又一本正经道:“方才听见你肚子叫了,我给你偷点吃的去,等着!”孩童说完便往外跑,可是转个弯就停了下来,躲在一边朝这偷看,只见羽X真频频回头,蓝色的大眼睛张望着,似乎还咽了咽口水。

“蠢货!”孩童哼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心下不耐,随手拾起一枚石子便飞掷过去。他原本只想砸些碎冰渣下来戏弄一下羽X真,谁知力度掌握不到位,竟哗哗啦啦砸下一片冰棱。

羽X真“啊”的一声抱住脑袋,半天都不见起来。孩童见状赶紧跑过去,羽X真听到响动,抬头见是他,连忙大喊:“别过来!危险!”

孩童顿住脚步,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有一道红色在羽X真的脖颈间蜿蜒。他还是跑了过去,发现伤口在耳后,不大,却有些深,大概要留疤了:“蠢货,你不会躲的么!”羽X真捂住伤口,委屈地望着他,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叫了一声。

孩童深吸了口气:“你等着。”这回他是真的跑去找吃的了,他只恨自己还没有长大,腿不够长,跑的不够快。幸好顺着路往外跑了没多久,便有一队婢女袅娜而过,手中的托盘里是刚刚出炉的小点心。

孩童喊住她们,她们见是他,纷纷下跪:“参见羽皇陛下。”

风X逸挑了一碟桂花糕,又香又甜,那种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肯定喜欢。小团子羽X真果然很喜欢,一边吃一边眉开眼笑,完全忘了刚才受过的伤。

“小哥哥,你人真好。”

 

“陛下,陛下?”风X逸端坐在皇座上,回过神来。向从灵见状,躬身道:“已经发现那批跑掉的随从行踪,是否斩草除根?”

风X逸扫了一眼四周,祁阳宫内的鲜血已经被清理干净。心细的宫人撤走了装点婚礼的红绸彩带,又点上他用惯的龟甲香,清幽的桂香弥漫整座宫殿,方才的一番惊天动地也跟着虚幻缥缈起来。

风X逸道:“让他们去吧。”

向从灵看了他一眼,嘴唇翕动,最终还是默默退下。

羽X真枕在风X逸的膝盖上,仿佛睡着了。风X逸的手指轻轻滑过他毫无血色的脸,滑过他耳后的那道浅淡的疤痕,最后滑到象征羽后的花冠上。

终我此生,唯你一人。

我答应你的。

 

强行扭回HE的结局:

星流花语论坛隶属于八卦杂志《星流花语》,它特有的规矩,不以文笔好坏分高低,只凭文章悲喜论英雄。一颗心加一分,一把刀减一分,加分头长一棵小绿苗,减分头插一把鲜血淋漓的刀。所以,往往活跃在论坛上的大手不是头顶流淌着成千上万的负分,就是郁郁葱葱长着一片森林。

而身为论坛大手的韶舞最近不知怎么了,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更文速度一再刷新纪录,三天开一坑,每坑每天以3000+字速度日益变深,恨得是她坑坑藏刀,越挖刀越多,而且每一刀都是冲着目前人气爆棚的真人CP逸真去的。

最后这些刀都顶到了她的头像上。

韶舞:弟弟跑了,不开森,求头顶长草。(ノへ ̄、)

众读者:长草!你倒是写点欢脱小白文,写点暖心小甜文出来啊摔!(* ̄^ ̄(* ̄^ ̄(* ̄^ ̄)

韶舞:(╥╯^╰╥)我要报社!

当天凌晨,《答应你的事》就新鲜出炉了。

众读者:Σ(⊙▽⊙"a !我们错了大大!

当韶舞由三天开一坑到每天开一坑,并大有不挖穿地球决不罢休的势头时,众读者终于痛定思痛,决定昧着良心给她投喂爱心。

第一个投身其中的,是来自人族的神秘IP。他们人数众多,却行动有序,九点准时上线点心,每隔五分钟集体刷一波论坛,逼得论坛不得不停运两天扩容。

饶是如此,韶舞头上还是鲜血淋漓的惨不忍睹。

作为人羽两族八卦圣地的星流花语论坛,肩负着为两族互通有无,搭建跨越种族的友谊桥梁的重大任务。可惜,往昔的祥和气氛在韶舞与日俱增的怨气之下荡然无存。一点进论坛,顿时就会被一股黑气弥漫缠绕,心头有种悲哀宣泄不出,却又绞得你心痛难当,无法自拔。

最后连版主都受不了,私信所有成员,公开放水走后门,呼吁大家爱护韶舞。作为资深会员的雪家小公子羽还真在收到私信之后即刻转发给了弟控狂魔雪飞霜。雪飞霜鼠标一点又转发给了妹控狂魔雪凛。

于是,星流花语论坛再次停运扩容。

风天逸“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居然敢把羽还真写死!哼!

他拨通向从灵的电话:“再买十万水军,继续捅刀,绝不手软。”

晚上,羽还真回到家,表情痛苦道:“我难受。”

风天逸紧张道:“哪里难受?”

羽还真陷在风天逸的怀里,语调蔫蔫的:“韶舞说不看到头顶长草,她就要继续写虐文。”

风天逸哼道:“都是你们这群粉惯的,不理她不就行了?”

羽还真眨着一双忧郁的蓝眼睛:“可是,难道你不想看到风X逸和羽X真happy ending么?”

……

风天逸再次拨通向从灵的电话:“一百万,务必在明天日出之前让韶舞头顶长出草。”


评论(13)

热度(10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